昨天去彩排前順路修改兩條牛仔褲，恰逢女裁縫不在家，
于是，留下個電話。
待從彩排場地出來，致電詢問時，女裁縫已歸。
到了那裏，看見中午嚮她打聽裁縫家時的鄰居也在，打過招呼。
女裁縫說：來的巧，來的巧。看，我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呢。
（其實，要說巧的還有呢。我去年來的時候也恰逢女裁縫外出，
結果，褲子沒改成。還好，我女兒能穿，就給她了）
我說要試褲子長短再改。女裁縫指點我更衣處。
更衣處，是女裁縫家的洗衣房加洗澡房，大小在兩個平方米內。
裏面：一台老式洗衣機占據一半地盤，剩下的是洗澡用地。
我很当心的把包掛在水龍頭上，生怕不當繫把龍頭碰開了。
進門一面墻上，田字型架子上井井有條的夾著大大不一的夾子，
旁边挂著几条毛巾。
進門的另一麵墻上有幾格格子，裏面放著各類洗滌用品，
還有一些雜物，另外有一些關著的小箱門。
（上海人的谨慎可能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養成的?）
我小心翼翼等換好裤子，女裁縫量好尺寸，便進到屋裏忙去暸，
而她到丈夫也已開始在灶頭間忙著燒晚飯了。
我沒事打量起庭院來。庭院西牆邊是女裁縫天晴時用的臺子。
臺麵上方吊著燈，還有一些開關；
臺板上鋪着防止衣物滑動的粗布；
上放著電熨鬥、剪刀、線盒子、尺、劃粉等裁縫使用等家什。
臺子北側，是一顆大樹。大樹已有年頭，在一人高處，
可能被鋸過，留下一個腰子型乘菜盤子大小的疤痕。
在大樹底下，圍放著放女裁縫剪下的邊角料的垃圾桶、
掃帚和放日常生活垃圾用的簸箕。
院子的南面是其他住家。女裁縫一家住在整個院子的北面。
我坐的是院子中的幾張小椅子中的一張。
院子不算大，還算乾淨。
透過女裁縫家的灶頭間紗門，看見她丈夫面向西，在炒菜的身影。
他的背後是通往女裁縫工作間的一扇門。
門裏麵，透出燈光，看不見女裁縫的身影，
但透過噠噠的縫紉機的聲音，我能感覺女裁縫的手脚並用著。
夫妻俩人一個里，一個外的忙，嘴巴也不肯閑著，
老兩口還妳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。
隨著飄出的一陣陣菜香，傳出女裁縫讓丈夫幫忙打開電源開關的聲音。
那丈夫應聲走出灶頭間，到洗衣房拉下閘門（閘門想來應該是在小箱門里的），
他經過我身邊，依次打開電燈、電熨鬥的開關，
又經過我身邊回到灶頭間，並告訴女裁縫：開好暸。
此時，剛才離開的女鄰居買了吃食，進了女裁縫的房間，
兩個女人聊了一會兒，女鄰居說要囬傢了，起身告辭。
女裁縫一起出來，嫻熟的理著褲子，進行最後的工序－－熨燙。
我猜想原來華亭路小商品市場沒拆前一定很忙，一打聽果然如此。
女裁縫說：今天是參加街道里組織的一日游活動。
要是過去，根本就沒有空下來的時候，更别说出去玩了。
說話間，活也好暸。付了加工費，告別老伕妻倆，
走出弄堂，感到華亭路現在真的是很靜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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